第三百章:当年发生了什么-《重生嫡女之药妃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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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安永昨晚是发病,并不是失忆,谢云弈的话,让他一下回忆起来自己看到苏梁浅流血的掌心时,体内那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要喝血的冲动,整个人像是被定住的,怔怔的,脸色开始变的苍白。

    “就依他说的办。”

    他也担心,自己控制不住,会失手伤害苏梁浅,那他就更是罪孽深重,罪无可恕了。

    谢云弈一个人离开回房,疾风和秋灵两人一左一右像门神似的在房门口守着,很快,秦掌柜就端着饭菜上来了。

    菜色香味俱全,完全对得起沈安永不错二字,苏梁浅觉得,要这秦掌柜主厨开酒楼,这客栈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清。

    “你给谢公子也准备两个菜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秦掌柜道是,深看了苏梁浅一眼,那目光不再是以前的疏冷,而是看晚辈似的慈爱,热切道:“苏小姐喜欢吃什么,只管说,不管是北齐的菜色,还是西晋这边的特色,我都能做。”

    苏梁浅道谢,对秦掌柜的厨艺夸赞了一番,沈安永让秦掌柜上酒,这回却被苏梁浅拦下,“舅舅现在身体还不舒服,而且又空着肚子,等过几日好些了,我和谢云弈再陪您一起喝点。”

    沈安永方才看谢云弈的气色不好,他的脸色比他的还要难看,一点血色都没有,现在确实并不适合喝酒。

    沈安永是很想喝酒的,不过他也听苏梁浅的话,苏梁浅不让喝就没喝了,而且苏梁浅说过几日,沈安永想到她还能在这陪自己几天,心里也高兴。

    秦掌柜离开,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梁浅和沈安永,两个人坐在有些简陋的餐桌上。

    白日里的光线极好,屋子明亮,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。

    沈安永看着苏梁浅,一开始只是单纯的看着,但很快的,神色间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打量,他始终想不通,对外界的人来说,他是个已经死了的人,她是怎么提前到这里守株待兔的?又是为什么信心满满他没有叛国投敌,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没有人云亦云?

    沈安永用另外一只没拿筷子的手摸自己的脸,十年了,他离开自己的家乡故土已经十年了,他最后一次和浅儿见面时,她才多大,他自己有些时候看到自己,都觉得快要认不出来了,她又怎么知道,他就是她的四舅舅,沈家的第四子,沈安永?

    还有,苏梁浅遇事时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冷静沉着——

    随着情绪平复,大脑恢复的正常运转,沈安永看苏梁浅,只觉得她身上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,让人窥探不透。

    他记得她小的时候,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的,她又是经历了什么,变成这个样子的呢?

    沈安永本来就没胃口,想到这些,更是直接就放下了筷子。

    “你外祖母还有几个舅母她们怎么样了?你母亲呢?她们这些年过的好吗?你过的好吗?”

    沈安永作为驸马,身份算是尊贵的,但这尊贵,同样也有很多限制,做什么事都会被盯着,束手束脚的,没有自由。

    穆兰长公主在他记起所有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警告过他,不能再去过问北齐和沈家的事,要当做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,不然就是给那些还活着的人带去灾祸。

    北齐京城,西晋皇城,两个不一样国家的京都,隔着的何止千里,时下消息又闭塞,穆兰长公主在背后也用了手段阻拦,对荆国公府众人的状况,沈安永并无所知。

    他也不敢去打听,不仅仅是害怕给那些人带去灾祸,还是因为心虚,不知如何面对。

    沈安永巴巴的盯着苏梁浅,那样子,分明是对事情很好奇的,却又虚的厉害。

    进屋后,苏梁浅的眼睛里面,就一直布满了晶莹,再加上后来还哭了,她看东西,就好像面前有雾似的,总不是很清楚,这才恢复没多久,她就近和沈安永坐着,白天明亮的光线下,她看到,沈安永束着的头发,居然可以看到银丝,而且还不止一根,大概是因为常年一直拧着眉头,他就算没什么表情,眉间也能看出川字,就和皱纹似的。

    他才三十多岁,就比苏克明大两岁,但看起来,却比苏克明老很多,饱经风霜,苏梁浅想到那些于他而言的残忍真相,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沈安永本就预感,那些人的日子不会好过,再见苏梁浅这个样子,更加着急起来,再次催问道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你外祖母呢?她还在吗?”

    苏梁浅也是心事重重,没什么胃口,但她还是狠狠的扒拉了几口饭,然后对沈安永道:“四舅舅,您也吃点,吃饱了,我慢慢和您说,我也有事要问您呢。”

    苏梁浅嘴巴鼓鼓的,说话声却还是清晰,沈安永忍着没追问,和苏梁浅一样,饭菜美味,可入他们的口,却是味同嚼蜡。

    “外祖母还在,沈家现在——”

    苏梁浅长叹了口气,停了片刻,“算还好吧,除了三舅母,几个舅母都在,还有沈大哥和几个表姐,他们也都好好的,皇上并没有按投敌叛国的罪名,将沈家抄家,也没有褫夺沈家的封号。”如果活着就算好的话,那她们现在过的确实不错。

    “他不是不会,而是心中有愧!”

    沈安永口中的他,不消问,苏梁浅便猜到是庆帝。

    沈安永说这话时,极冷的轻哼了声,明明冰冷至极,却又带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焰,仇恨的火焰,仿佛那不是他效忠的帝王,他昔日丝毫不会逊色于亲兄弟的好友,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,苏梁浅心中的某个猜测,直接被坐实。

    沈安永看着苏梁浅抿唇思忖的动作,心中咯噔一下,他很快转移了话题,“你三舅母和你三舅舅的感情,她——”

    提起沈周氏和自己的三哥,沈安永又是一脸沉痛。

    “她们好好的就好,那你母亲呢?”

    沈安永没听苏梁浅提起沈清,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,沉痛问道。

    “死了,外祖父他们出事没多久,她就过世了。”

    唯一剩下的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走了,沈安永只觉得心中的那一丝期盼慰藉都消失了,手扶着脑袋,捂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沈老夫人她们在,他当然是高兴的,但是兄弟已经死绝了,沈清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,他抽了抽鼻子,深吸了几口气,然后搓了搓眼睛,“活着不一定好,死了也不一定不好。”

    若非千帆过尽,又怎么能发自内心的说出这样的话来?

    他想沈清活着,自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,不过就算皇上没有将沈家抄家,想必沈家也承受了骂名,背负巨大的压力,沈家的人,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。

    “你母亲她自小就被家人娇惯着长大,不能吃苦,也遭不了罪。她从来都是最聪慧机敏的,还有知暖,沈家的女孩儿,个个都聪明,不像我——”

    提起这些,沈安永特别希望手边有酒,但是没有,沈安永有些受不住,给自己倒了杯茶,假装是酒。

    “都是我,是我的错,一切都是我的过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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