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朱瞻基没有看张天,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城外不断逼近的徽州百姓。 “本宫说了,百姓愚蠢,可不该死。他们的愚蠢和愚昧,乃是教化的失责! 这天下,谁都会错,但这些百姓不会错!他们只会选择对他们好的人!他们也只会拥护对他们好的人! 这天下,永无乱民,唯有乱臣!” 他的手心亦是在出汗。 但他不是在担心这些百姓会造成怎么样的破坏。 他是在担心,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控的局面。 若是这些百姓发起狠来,新安卫也只能是无奈镇压,届时势必会造成人员伤亡。 到时候,无论死的是徽州百姓,还是新安卫官兵。 这个罪过,都是他这个大明皇太孙造成的。 光是朝廷和天下的非议责难,就够他受的。 稍有不慎,他们大房只怕是真的要回老家养猪了! 城墙下。 新安卫亦是紧张起来。 有火箭射出。 如一道流星,划破夜空,奔袭而去,扎进扑过来的百姓前方。 这是警告! 啪。 一只沾满泥水的草鞋,将火箭踩到,践踏进泥地之中。 他们选择了反抗! 噔噔噔。 城墙阶梯,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 站在朱瞻基身边的于谦,悄然回头。 只见徽州好女婿,徽州同知等着一干官僚,急匆匆的赶了过来。 待他们走上城墙,先是对背对着他们的太孙,恭敬行礼,然后走到城墙边上。 众人表情不一。 徽州同知手掌连连拍响城墙,咬牙切齿:“糊涂!糊涂哇!他们……他们……怎么能如此行事!” “刁民!” “乱民!” “他们是在造反!他们是要在作乱!” “他们难道是想要向官府施压吗?是要威逼官府做出错误的决定?” “放肆!” 徽州同知,一连串的唾沫,几乎是将这些治下百姓,给钉在了大明朝的耻辱柱上。 朱瞻基嘲讽着轻笑一声。 “同知大人如此急切,何不出城劝退徽州府治下百姓?” 拐弯抹角的拿眼激老子,当老子听不出来? 这些百姓,所为何事? 到底是来向谁施压,向谁威逼? 呵呵…… 徽州好女婿顿时坐蜡。 现在让他去城外? 您是在开玩笑? 正在徽州同知陷入进退两难的时候,朱瞻基呵呵笑出声来。 “玩笑而已,同知大人切莫当真。” 徽州同知闻言,当即如释重负,默默的长出一口气。 朱瞻基的声音却是紧随而来:“眼下局势,徽州府该当如何解决?” 这是太孙的考校? 徽州同知目光一闪,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机会。 一个通向南京城的机会! 此时府尊大人正在府衙之中养神,此处徽州府官员以他为尊,这个机会他必然要抓住! 他流露出沉思的模样,沉吟良久。 朱瞻基也不急切,哪怕眼前,上万百姓已经将新安卫给包围了起来。 良久,徽州同知终于开口:“百姓此次所为,皆在于……” 他看了一眼朱瞻基身边的于谦。 然后才再次开口。 “五县百姓,乃是为了歙县‘人丁丝绢’之事,他们担心这笔歙县交了五十年的赋税,会被分摊到他们的头上。 所以,下官以为,若要安抚此处五县百姓,劝其返乡,只需太孙亮出身份,言明‘人丁丝绢’任由歙县承担,以正视听,五县百姓必会退去。 太孙抚平徽州动乱,维护朝廷五十年的规矩,当为贤明之举,朝廷知晓,亦会褒奖。” 于谦冷笑两声。 朱瞻基也笑了,却是灿烂的笑着。 他的视线里,多出了一道星河。 “该问徽州府,徽州地广多少?” 徽州同知微微一愣,随即作答:“徽州府东西五百余里,南北四百余里……” 朱瞻基轻笑着:“当真不小哇!徽州府当真是个好地方!” 徽州同知笑着点点头。 忽的,朱瞻基脸色一变,稍显阴沉。 “该问一句,如此距离,眼前这些百姓,又是如何做到,这般迅速的集结? 徽州府十里不同乡,群山峻岭,山连着山,水连着水,百姓散布其中,他们又是如何能同时而来? 难道? 他们是飞来的?” 徽州同知脸色突变,一片煞白。 漏洞!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,会有这个一个浅显的漏洞! 太孙前脚刚到歙县,五县百姓刚被围困城下,眼下城外的那些百姓,便这般快速的到来。 该死的! 这一刻,徽州好女婿的内心深处,已经将某些人给划入到了愚蠢的队伍里。 朱瞻基露出一丝讥讽:“不知,今日让你们找的坟地,可曾寻好了?可够大?” 汪弘业还能有副棺木。 而在背后推动这一切事件的人,大抵只能挖个坑随意埋了…… 一队锦衣卫,从远处而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