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城中的谣言在酝酿着,发酵着。 有关于皇太孙的各种桃色新闻,流传的到处都是。 又过了五日。 官府依旧没有任何的表达和出声。 似乎,是要无为而治了。 今天。 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门,通过这些天得了传信,召集了两淮地区的大多数大盐商们,相聚江都城中的转运司衙门。 从淮南淮北,到徐州、淮安,各地的两淮大盐商们,早早的来了衙门里。 对外的理由。 自然是两淮盐务上的事情。 转运司衙门掌管两淮盐务,有这个资格召集这些人。 衙门正堂里。 济济一堂,却是格外的嘈杂。 从山西来的晋商,从徽州来的徽商,两浙地区的浙商,以及两淮本土的商贾,多方盐商操着各自的地方口音。 不是的发生争吵。 商人无利不图。 有利益,也就有了争斗。 两淮是块大肥肉,人人都想更多的吃进肚子里。 于是也就有了利益集团的形成。 晋商。 徽商。 浙商。 是现场,最大的三个集团。 晋商占据九边便捷,这些年已经积攒了太过的财富,但是他们的贪欲却总是无法满足。 浙商依靠海运,做着几乎无本的买卖,奢靡成风。至于死在海浪里的伙计水手,干他们什么关系? 徽商。 这两年受到了不少的打击。 或者说,这个打击,是从去年才开始的。 但开始的很快,结束的也很快。 本来是徽商集团中,中坚力量的徽州八姓人家,统统被流放至九边,相关的商贾也受到了连带打击。 于是,若是现场的零散盐商与两淮本土盐商团结起来。 徽商将会直接成为垫底的存在。 晋商代表之一,手握十万盐引的王博厚,是如今两淮乃至于大明全境,最大的一位盐商。 朝廷每年在盐课上,施行纲盐制,将天下按地区分为十纲,每纲盐引二十万,每引可兑食盐三百斤。 每引,或折银纳税六钱四厘。 称之为窝本。 另有税银三两,公使银三两。 窝本算是买资格证,所费不多。 税银,大抵算是营业税。 公使银,则是运输费。 如此,王博厚每年,可以从两淮等地,获得三千万斤食盐! 需要缴纳窝本六千四百两。 税银三十万两。 公使银三十万两。 合共六十万零六千四百两白银。 当然,这六十万两白银,不是全部都从两淮走账的。 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笼子里。 王博厚在两淮之外,也有盐务营生。 但,还是以两淮为重。 所以,他坐在了现场盐商的第一把交椅上。 而如今,王博厚正在与人争吵。 对方的口音,有些偏向吴越。 那人是浙商。 出身自浙江温州府南部。 名唤汪汝润,专心经营两淮食盐,每年掌握着三万盐引。 “两浙两广也有盐场,偏偏都要跑到两淮,如今都没钱挣了吧。” 开口说话的是王博厚,说的很有气势。 钱袋子支撑着他,有这份不给任何人面子的胆量。 而他与汪汝润的争吵,则是因为今天一开始,汪汝润闲言碎语,都在说他王博厚吃进的利益太多了。 汪汝润面带讥讽:“听说如今九边不宁,陕西承接了不少九边军务补给。如今倒是还不忘跑来江都,当真是忠心为国啊。” 汪汝润这是在暗讽王博厚,赚着九边将士和朝廷的血汗钱,还不好好办差,分心在两淮赚钱。 汪汝润的不甘示弱,让王博厚越发的恼怒。 两人之间的争吵,也直接扩大到现场晋商和浙商的斗嘴之中。 衙门正堂里,更加的吵闹起来。 离着门口最近的两人,是在两淮硕果仅存的徽商代表。 丁志明,张建白。 两人看着现场的争吵,默不作声,相视一笑,然后小心的低下头。 徽商如今要低调。 就冲着,如今的徽商,都开始被要求,在徽州府交税这一条,他们也不愿意加入到这场争吵之中。 低调才能赚大钱。 这是皇太孙,当初在徽州府,快要离开的时候说的话。 尽显徽州官府和部分徽商知晓。 晋商与浙商们的争吵,在一阵脚步声下,被镇压住。 一袭绯紫,胸前二寸飞禽孔雀补子,带着散搭花。 两淮都转盐运使司叶英发走在最前头。 身后,是一班五颜六色,飞禽走兽。 在场的盐商们,纷纷站起身来。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。 仿佛先前,这一是一片祥和,和睦无比呢。 王博厚更是恬着一张肥硕到快要流油的大脸,弯着腰,蹲着身子,双手悬着,走到了叶英发身边。 他双手一抬,一把就托住叶英发似是无意举起的左臂。 王博厚脸上一喜,微微回首,淡淡的看了一眼,眼底带着愠怒的汪汝润。 瞧见没! 爷爷我托着叶大人呢! 在叶英发身后的转运司官员们,见此情形,面色如常,做足了官样,只不过心底,却是浮出轻蔑。 很受用。 却鄙视。 又当又立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