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工部尚书宋礼,被朱高煦半推半搡的带出了户部衙门。 衙门外的街道上,两辆马车拴在一旁。 就算是出了户部衙门,朱高煦还是心有余悸。 一想到,刚刚这两位老大人,都是一副上头了的样子,就后怕不已。 到了马车旁。 朱高煦长叹一声,看着宋礼:“老大人,您又何必和那个夏维喆斗嘴呢?您又不是不知道,他就是那个一点就着的性子,火爆的不行……” 宋礼一瞥眼,扫向朱高煦。 老大人还在气头上。 朱高煦看着,一缩脑袋,松开手,后退两步。 “哼!”宋礼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,眼一沉:“好教监国晓得,老夫也不是好相与的!他夏维喆不过是仗着会算几两银子的账,窃据户部尚书位子多年!老夫这一次,定要上奏北巡行在,将他夏维喆,这等食古不化,墨守成规的庸官,给拉下马来!” 俨然,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。 朱高煦头大不已。 没法说重话,只能是好言相劝:“老大人,何必呢,夏大人再怎么说,为朝廷守着钱袋子,也有好些年头了,没有功劳,可还有一份功劳的。” 一听这话,宋礼更加不乐意了。 他一瞪眼,一吹胡子:“怎么?他夏老匹夫能当得户部尚书,老夫就当不得了?今日他夏老匹夫若是还有自知之明,就该辞官回乡。老夫若是接下户部的差事,定然不会让国库年年吃紧!” 这就是意气之争,朱高煦像是哄小孩一般的,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!您老大人是谁呀?单单是北平营造,那等繁杂之事,您都能料理的妥当。户部这点事情,不过举手之劳而已……” 宋礼斜眼看了过来,哼哼一声:“监国慧眼识珠,老臣是佩服的!” 见着宋礼,果真是一副老小孩的模样。 朱高煦心里就是一阵又气又乐,哭笑不已,他脸上堆着笑:“就现在!老大人和本王回宫,一同吃些冰镇果子,消消火。等回头……等回头,不给夏维喆送果子过来!您老啊,就不要再生气了……” 宋礼的脸上,随即露出认同的表情,看着朱高煦的目光,也不由的和煦起来。 他摆摆手:“监国亦有政务操劳,老臣就不叨扰监国了。工部那边,刚收到陛下的口谕,老臣还得回去盯着。” 朱高煦当真是不想再听宋礼老倌儿,在自己耳边聒噪老小孩的意气之争。 此时见到宋礼,自己首先开口拒绝,他便再不推辞。 不过,脸上还是带着些难意,默默的看向了一旁的户部衙门:“老大人……您可是要真的回自家工部去啊……” 宋礼又是一瞪眼:“老夫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,天子亲笔题名的两榜进士,岂有信口胡言的道理!” 文人君子讲究的就是一个守信。 见到宋礼又到了快要发飙的边缘,朱高煦赶忙抬手:“老大人,本王绝无此意,既然老大人心意已决,那本王就先回宫了……” 说完,朱高煦再不等宋礼开口,抬抬手示意一番,便连忙转身爬进自己那架宽大的马车里。 马夫双手提着缰绳,轻轻一个抽荡,马车便一溜烟的窜了出去。 宋礼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,他瞪着眼插着腰,回头等着高大的户部衙门,最后愤愤不平的甩甩衣袖,一副羞与为伍的样子,转身登上自家小马车。 “走!回衙门!” 应天城,各部司衙门皆在皇城以南,洪武门东西两侧。 六部在洪武门以东,由北向南一字排开。 领头的,是宗人府。 往下,才是吏户礼兵工衙门。 工部在最南。 但宋礼的小马车,沿着户部衙门前的街道,走了不到百步,便向东一拐,进了与礼部中间的小巷之中。 等到了巷道中间,马车缓缓停下,停在了户部侧门旁。 “老爷,两端无人。” 宋家的老车夫,低声呼唤。 少顷,宋礼两眼闪着光,从车厢里伸出脑袋,向前一眼,然后沿着车厢再向后看去。 见确实无人,这才缓缓走下马车。 到了户部侧门前,他也不敲门。 老倌儿腿脚格外利落,只见他一抬脚,轻轻一踹,户部官衙的侧门,就被踹了开来。 老倌儿的身影,也快速的没入到户部衙门里。 …… 户部官衙侧门后。 只见户部尚书夏元吉,正甩手揣在袖子里,端着肚子,脸上浮着惬意的微笑,看着又重新去而复返的工部尚书宋礼。 他也不作声,抬头向着门外看了看,然后向一旁做出请的动作。 两人甚是默契,也不说话,一前一后,沿着墙根向前走了不远,就有一处早就备好了河冰降暑的凉亭。 两老倌儿亦步亦趋,进到凉亭中。 一阵微风吹过,丝丝凉意,沁人心扉。 “咱们这样做,是不是有倚老卖老、欺人太甚之嫌了?” 刚刚坐下的宋礼,一手拿着面前桌子上,早就冰镇好的瓜果往嘴里塞,一手拿着蒲团扇风降温,间隙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。 夏元吉默默的看了眼前这假正经的宋大本一眼,喝了一口凉茶,从怀里掏出一枚墨绿玉谍,塞到了宋礼刚刚吃完了瓜空出来的手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