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八章 无休(28)-《心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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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就是伍彤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那伍守廉和王爱霞是谁?”明恕问。

    听到这两个名字,伍彤的神情立马变得厌恶凶狠,“他们是我父母。”

    明恕问:“他们现在在哪里?”

    伍彤低下头,“当然是在老家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老家的房子里,已经没有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片刻沉默后,明恕说:“今年春节,伍家告知街坊,说要到城市里来投靠亲戚。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,你父母呢?”

    “他们……”伍彤不安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明恕说:“不,你知道。除了你之外,没人知道你父母的下落。”

    伍彤胸口狠狠一提,脸上的凶狠变成了狰狞,“你到底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明恕肃然凝视着伍彤,言语掷地有声,“问你是否杀害了伍守廉王爱霞,是否杀害了与真正伍彤相似的沙春!”

    伍彤半张着嘴,半分钟后诡异地笑起来,“我没有。我就是伍彤,我有身份证,你要看吗?”

    明恕忽然问:“如果我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,你想见见他们吗?”

    伍彤的笑容凝固了,娇美的脸正小幅度地颤抖,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再好好思考一下。”明恕起身,将座椅归位,“每一桩我想查的案子,最后都会水落石出。”

    伍彤就是凶手,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,可证据链目前还不完整,必须继续调查。

    明恕又赶到伍彤的住处,再次注意到卧室门口的长方块地毯。

    “伍彤作案时穿的衣服是最重要的,上面必然留有关键信息,伍彤将它们都处理掉了,这就很麻烦。”肖满说,“不过这其实也算个间接证据。”

    明恕蹲下来,戴上手套,问肖满要了个大号物证袋,将地毯放入其中。

    伍彤、孟雪、李天月都没有回家换鞋的习惯,客厅相当于公共区域,她们的拖鞋都在自己的卧室里。

    “把这块地毯带回去详细检查。”明恕说:“伍彤虽然已经将作案时所穿的衣物处理掉了,但她从现场回来时,必定踩过这张地毯。没有将地毯和衣物一同处理掉,是她的疏忽。”

    肖满立即明白,“她鞋上附着的泥土会掉落在地毯上!”

    明恕马不停蹄赶到南城区分局,要求调8月24号清晨的道路监控。

    据李天月所说,伍彤是24号早晨回到家中。这就是说,伍彤在杀害并埋藏沙春之后,很有可能在演艺集团躲到了天亮,然后乘公交或是出租车回到东城区。

    每个交通站点都有监控,伍彤大概率不会选择公交。那么清晨从演艺集团所在的南邺大道上驶过的每一辆出租车、私车,都可能载有伍彤。

    这条线索排查起来需要不少人力,南城区分局主动提出配合,原因明恕不用想都明白——萧遇安将楚灿这个麻烦留在重案组,直接给南城区分局减了负。

    另一边,荷香县公安局开始对万翠村展开调查。

    徐椿问过很多村民,确定伍家是在正月十二办的流水席,而在办流水席时,伍守廉、王爱霞都还活着。

    “其实春节那阵子我好像根本没见到伍守廉和他老婆子。”住在伍家附近的欧春翔说,“是伍彤到我家来,说要搬家了,请我们去她家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伍家请客那天,你其实没有看到伍守廉夫妇?”徐椿问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欧春翔挠着头,“我记不得了,应该见到了吧。他们家请客,他们当然在家。”

    很多村民的回答都与欧春翔相似。

    徐椿立马想到一种可能——在伍家设宴时,伍守廉和王爱霞就已经遇害了。伍彤散播举家去城市的消息,还请人来家里吃饭,就是为了营造伍、王还活着的假象。

    春节是个很方便行事的时间段,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事要忙,摆一桌流水席,东家吃了西家吃,若是有人问及伍守廉和王爱霞在哪里,完全可以用“在后面准备菜”、“和王叔李叔喝酒”敷衍过去。

    “我那天还找过爱霞,毕竟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,但确实没见着人。”村民陈其翠愁眉苦脸地说。

    徐椿问:“那你为什么认为伍家请客那天王爱霞在家里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陈其翠想了半天,最后说:“我听见伍彤喊她妈了。”

    徐椿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。

    人极易受到外界影响,容易被虚假的表象迷惑。

    伍彤说将和父母一起到城里投靠富有的亲戚,村民就相信了,之后到伍家赴宴,虽然只有伍彤在院子里敬酒端菜,但只要伍彤时不时喊几声“妈,鸡炖好了吗”、“爸,酒没了”,就能给在场的人一种暗示——伍守廉和王爱霞都在。

    这显然是一种很冒险的手段,但伍彤却成功了。时隔半年,万翠村的人都不知道,伍守廉和王爱霞其实早就死亡。

    荷香县公安局很有效率,当天就在伍家发现了命案痕迹——客厅的地板上有许多刀劈砍的痕迹,缝隙中有少量可见血迹,而整片地板几乎都对鲁米诺试剂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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