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 为善(10)-《心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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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恕也注意到了,秦绪头发较长,而该名被害人头发较短。

    “如果这人不是秦绪,那秦绪现在在哪里就很关键了。”明恕喊道:“周愿!”

    周愿穿着鞋套跑过来,“明队,什么事?”

    明恕说:“秦绪的手机关机了,你去做一个定位,把他人给我找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就去!”

    明恕将视线转回床上的尸体,被害人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,但很容易就能辨出,胸口那一处伤才是致命伤。

    “被害人胸丨部被锐器反复戳刺,心脏、主动脉破裂,颈部有扼制伤。”邢牧说着比划了两下,“凶手戴着手套,左手按压着被害人的脖子,右手握住锐器,刺丨入被害人胸口。从伤口情况判断,凶器带有勾刺、放血孔槽,并不是常见的刀或匕首。”

    “但造成身体其他部位割伤的却是普通刀具。”邢牧又道:“没有生活反应,是在死后造成。”

    即便邢牧不说,明恕也已判断出被害人浑身的刀伤是死后造成。

    用刀在身体上切割,这无异于凌迟,被害人不可能不叫喊,而这种人口密集的老居民楼,隔音效果并不好,一旦有人持续喊叫,必然被邻居发现。

    “被害人手臂、双腿有束缚伤,从索沟来看,用于束缚的是电线一类的绳索。”邢牧继续说:“但被害人一共有四位,凶手是在什么条件下将他们捆丨绑起来,现在还不好说,得回去做解剖,再结合其他勘察来综合判断。”

    明恕问:“死亡时间呢?5-6的住户说昨天半夜听见5-8有打架的声音传出,‘虾宝宝’的员工证实,昨天晚上守在店里的是秦雄,秦雄直到凌晨3点关店才离开。那根据秦雄回家的时间推断,凶手作案的时间应该在凌晨3点半以后?”

    邢牧摇头,“但根据尸僵程度、尸斑等判断,这位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1点到3点之间。”

    明恕抱臂,微皱起眉,转身往客厅方向看了看。

    虽然卧室的尸体身份暂时成迷,但从着装来看,客厅的两名被害人大概率就是秦雄和黄汇。

    秦雄凌晨3点半之后才到家,而死在5-8里的另一人却在3点之前就已死亡,那就是说,凶手在秦雄回家之前,就已经将屋里的其他三人杀害,并等着秦雄回家?

    门锁没有被破坏的迹象,凶手如果不是从窗户进入,那要么自己有钥匙,要么是房间里的人听到敲门声自己开的门。

    凶手是被害者的熟人,且很可能是关系亲密的熟人。

    “领导。”邢牧喊道。

    明恕回神,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凶手是秦绪的可能性很高。”邢牧说:“上次听方远航说,秦绪这个人心理好像本来就很扭曲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明恕说:“这个回去开会时再分析,我估计到时候周愿那边应该已经查出点儿什么来了。现在有四具尸体需要解剖,你专注尸检就好。邢哥,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邢牧还是老样子,讨厌被批评,被表扬了被关心了又不自在,扁了下嘴,闷声闷气说:“好的,领导。知道了,领导。”

    忙至凌晨,痕检师完成了对5-8内外的痕迹提取,三名被害人的dna检验结果也已送到明恕手上。明恕立即召集队员在重案组2号办公室开案情分析会,萧遇安没离开,就坐在明恕对角线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“被害人的身份已经确定,分别是秦可,21岁,秦雄,45岁,黄汇,43岁,这三人是父女,母女,夫妻关系。”明恕说:“卧室里的那位被害人不是秦雄和黄汇的儿子秦绪,而是秦可的男友,于小海,今年19岁。尸检结果现在暂时只出来了两份,再等一下,邢老师一会儿就过来。肖满先说说现场的勘察情况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肖满说:“凶手没有对现场进行清理,我们一共提取到六组新鲜足迹,其中四组已确认属于四名死者,另外两组中,必然存在凶手的足迹。从鞋码、鞋纹判断,1号未知足迹大概率属于男性。另外,我对比了秦绪留在5-8的鞋和足迹,2号未知足迹属于秦绪。”

    周愿举手道:“我打断一下,根据网络定位和公共监控,我确定秦绪现在在北城区皇丘路附近,徐椿哥已经赶过去。秦绪是高二学生,今天全天都有课,但是他早上没有去学校,上午11点24分,出现在隆成路二段附近。昨天晚上8点多钟,黄汇给他拨打过一个电话,通话时长2分钟。”

    “隆成路二段就是他的家。”明恕想了想,对肖满道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肖满点头,“我重点检查了5-8的所有窗户和门锁,窗户上没有被人攀爬的痕迹,灰尘未被破坏,至于门锁,上面有除开于小海,所有被害人的指纹,也有秦绪的指纹。凶手——不管是不是秦绪——作案时戴着手套,指纹的意义不大,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是1号未知足迹。这人是谁,为什么会出现在秦家?”

    易飞说:“秦可忽然回家也很反常。”

    明恕看过去,“打听到什么了?”

    秦可是第一位确认身份的被害者,且死状与其他三人不同。重案组到现场不久,明恕就把易飞调去查秦可其人,以及人际关系。

    秦可身上,很有可能有侦查的突破口。

    “秦可和秦绪虽然是姐弟,但性格、成绩差距很大。秦绪孤僻乖张,但从小到大,成绩都处在‘优异’的水平。秦可性格开朗,念书不行,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往上读。”易飞说:“以秦家的家庭条件,供秦可出国,买个学位证其实很容易。如果秦可不愿意念书,秦雄也能以多年经营的人脉,帮她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。再不行,秦可还能自己做点儿小生意。但从18岁离开校园到现在,秦可从来没有工作过。”

    “三年,既不念书也不工作。”明恕说:“秦家倒是养得起她,不过这种家庭关系……”

    “秦家的家庭关系很糟糕。”易飞说:“秦可没有收入,每月的信用卡账单全是黄汇还。那个于小海是秦可一个月前才交的男朋友,你们猜他是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肖满说:“托尼?”

    易飞摇头,“是‘重山’里的服务员。”

    明恕眯眼,“居然是‘重山’的人,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重山”是冬邺市有名的夜店,只为女性服务,里面的服务员就是俗话里的“鸭”。

    “女儿包丨养了一个‘鸭’,这家庭关系怎么好得起来?”肖满不屑道:“我女儿要是这样,我打断她的腿!”

    方远航呛道:“还女儿,你连女朋友都没有!”

    明恕说:“既然关系这么糟糕,那事发当晚,秦可和于小海为什么会和秦雄黄汇共处一室?”

    同一时刻,北城区皇丘路。

    戴着兜帽的男子站在纸醉金迷的“重山”会所外,嘴角牵起阴沉又嚣张的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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