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-《娇妾为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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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到内院,兰妱让人备了水,请郑愈沐浴。

    郑愈沐浴完回来时便看到兰妱已然已经梳洗了换了装正在灯下看书,只不过他看到,这回她看的不再是经书,而是他之前让人送过来的一本农桑杂记,是工部屯田司让人整理的大周各地农事种植收成还有灾荒记录的书。

    她看得专心,倒也不嫌枯燥。

    好像她在等他之时,总是在看书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,这是因为兰妱有些紧张和不自在,看书是打发时间,缓解紧张最好的法子了,要不然她还能干点啥?

    绣花吗?

    他道:“看这个,会闷吗?”

    兰妱放下书,笑着摇头道:“不会,说实话,比经书有趣多了,而且还有些亲切感。

    其实我也算是出身农家,虽不曾务农事,但也曾满山遍野地跑过,四处寻摸着些零嘴来吃,对这上面很多东西倒是熟悉得很。”

    郑愈看她现在这样稳重周到,八面不透风的样子,倒是很难以想象她也有过那样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道:“那时你还小,难得你还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嗯,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,当然记得。”

    兰妱笑道,“大概本质上我就是个野丫头,不是什么大小姐的命。”

    野丫头。

    郑愈想到那日在莲池亭她拔了簪子毫不犹豫的刺向朱成祥,事后明明怕得要死,却还是颤抖着手慢慢地擦了血迹,簪回簪子,再镇定地去寻了自己跟自己说上那么一番话。

    可不就是个野丫头?

    对着自己那乖乖巧巧柔顺的模样不过都是装出来的。

    这回他倒没有生气,轻哼了声看了她一眼,再把目光移到桌上的书上,顺手翻了翻那,却发现里面夹了很多便签笔记。

    他抽出来看,便看到了极漂亮的簪花小楷。

    她的字跟她的人一样,都纤巧干净,一笔一划极利落,纤巧中透着韧劲,撑得起任何文章,却自有一股意境,让人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兰妱见他抽出自己的笔记,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,“大人,这是我以前养成的习惯,看书的时候,就会忍不住记上几笔。”

    郑愈“嗯”了一声,随口道:“跟我说说,都记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兰妱正愁对着他没话说,便解释道:“是我觉得可以添加和修改的地方,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“说说看。”

    兰妱抿了抿唇,道:“大人,我看这本农事杂记,细细的记录了我大周每个地方的作物,气候,种植习惯,历年的旱灾水灾,林林总总,什么都有点,是一本好书,也看出编撰之人的用心,阅之对了解那些地方的农耕都有些用处,但妾身却又觉得,只限于作一个泛泛的了解,针对性却不强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屯田司能有这么多的资料,妾身觉得倒是可以整理出一套书籍出来,例如大周作物录,专门记载我们大周各地的气候水土情况,种植的作物,种植习惯,产量等等,做些专门的对比,这样地方官员便可以引作借鉴,看看各地作物是否适宜种植其他地方的,移植成功和失败的记录也都记下来,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
    不,不仅仅是大周作物录,直接唤作作物录即可,若是将来能有他国的作物记录最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还可以有农灾录,记录各地历年来的灾情,起因,救灾情况,为了不同目的,可以分明别类整理,如此,将来也好对灾情有所预警,或者应灾时,有旧例可循。”

    她有条不紊地徐徐说着,郑愈未打断她,一直等她说完,才点头道:“你想法倒是不少。

    不过倒是的确值得花时间去整理这些资料。

    只是,你是怎么想到的?”

    兰妱笑道:“我以前要学的东西很多,很枯燥,内容实在太多,就养成了这个毛病,习惯性的什么都想分门别类,这样便有趣多了,也容易记得住。”

    这理由……郑愈不由得又想起她那晚曾经说过,“照顾人的事情,妾身大部分都学过”,心里便有些复杂。

    兰妱看他不出声,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,他在外忙碌了一天,本来是应该休息了,便柔声道,“大人,您累了吧?

    妾身,只是随口说说,大人您别介意,妾身服侍你歇息吧。”

    郑愈道:“无事,我曾经跟你说过,你想什么,就跟我直接说即可。

    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,回头你帮我把你的想法整理一下,我拿给工部屯田司,让他们议一议,看是否可行。”

    兰妱吓一跳,道:“这,大人,那些不过是我一时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郑愈神色温和,难得的冲她笑了笑,道:“不碍事,不过是让他们议议,可为则细之,不可为则弃之,他们也的确该做多点革成创新之事,否则年年灾荒,年年束手无策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轻哼了声,但灯光下,兰妱竟然从他的神色中看到温柔。

    其实他长得挺好看的。

    两人目光相对,此时兰妱看着郑愈的眼神有别于以往,带了那么一点从来没有过的失神和迷醉,只那么一点,也只有那么一刹那,不是惯常假装出来的温顺,但郑愈是什么人,他立即捕捉到了她的这个眼神。

    他的心就是一跳。

    那些书,那些建议,还有屯田司,便尽数抛却了去。

    他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,就伸手将她直接拉入了怀中。

    然后低下头去,这一次,没有避开她的唇,而是直接低头去含她的唇。

    兰妱先是一惊,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,但过了这样漫长等待,猜疑不安的一个月,她心里早就做了无数的准备,知道他不喜欢她的抗拒和哪怕一丁点的不情愿。

    所以,虽然他的气息压过来,她还是很紧张,但反应过来后还是立即柔顺的顺从了他,因为仍是惊惧和不知所措,便在他怀中小心翼翼地伸手攀住了他的后背,好像这样便能缓解些恐慌和无助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的唇压过来,火热干燥。

    兰妱只觉得像是被什么灼到,心跳如擂,紧张到发颤,也有点呼吸不过来,但再害怕,也还是轻启了有些颤抖的唇,有些笨拙的回应他。

    只不过她回不回应已无分别,娇软甜馨,他触及,尝到,她便像是被卷入一场狂风暴雨之中。

    他想要她已经很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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