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驿馆风云-《莫问别离》
第(2/3)页
“我爹真是古南风!这位将军,你去问问我爹就知道了,不然你请我爹出来也行啊!”古承嗣言辞恳切,急切地俯身作揖,大声回话。
“荒唐!古大人乃我东平国士!博古通今,知书通礼,其子怎会如此无礼!小子,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这将军见古承嗣仍喋喋不休,仿佛已是失去了耐心,回身怒视,拳心紧扣剑鞘。
“是啊!古南风大人可是我朝有名的儒雅之士,大家风范,此人定是假冒!”围观众人见此纷纷议论起来,对着心急如焚的古承嗣竟开始指点起来。
这将军以为人心所向,亦不由得挺直了身板,露出自鸣得意的神情。
屈离见古承嗣已是心急如焚,这名将军却如此不分青红皂白,不近人情,围观群众也是人云亦云,心中不忿,并步向前,朝着眼前这位仿佛不可一世的彪形大汉,掷地有声:“我这位兄弟确系古南风大人之子,将军如是职责所在,烦请通传一声,一问便知。他有要事要找家中老父,言行若有得罪之处,请将军海涵!”说罢屈离仍旧躬身作揖,不失礼节。
“就算他是古南风的儿子,有用么?你们知道我是谁么?我乃城戍司指挥使,钟国昌!我也是官居二品,王上钦命!如若我就是不放尔等进去,你能奈我何?”
钟国昌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少年,语气愈发不屑。围观百姓听闻“钟国昌”三字,官威如天,不约而同竟都开始顿首不语。
“那我告诉你,我乃当朝国相屈羽之子,屈离,”屈离平静如水,冷冰冰问道:“有用么?”
“什么?竟是君相之子!相府那位聪颖无比的大公子?”人群中已有惊呼声,旋即引发一阵热议。
再看此时的钟国昌,惊惶的神情已遮掩不住瞬时的面红耳赤,但仍嘟囔道:“你你,你说你是君相之子,可有凭证?”
“我乃我父之子,何须凭证?怎么?是要等我父亲出来,让他亲口跟你解释我是谁?还是你现在去通传?等等!”
说着屈离不紧不慢地从胸前衣襟内摸出一块贴身玉佩,伸手递出:“这是本公子信物,你将此玉佩交给我父,便可真相大白。”
钟国昌见屈离如此坦然,又言此玉佩是屈离本人信物,犹豫间只得接过。但见此玉,虽润泽透明、晶莹无暇,上带有些许红点,大大的“离”子镌刻于上,但细细摩挲,却能感觉出来,边隙有些许粗糙,仿佛如一完整玉佩从中破开,仅剩一半。
手握玉佩如此古怪,钟国昌心想,且不说这信物是真是假,倘若这真是君相之子,但今日我如此阻拦,怕不是自掘坟墓?!
想毕惊出了一身冷汗,旋即挤出一丝强颜欢笑:“请公子稍候,我这便去通传!”急忙转身入馆,粗壮臃实的双腿快步,践踏得馆前层层石阶竟有些许松动。
......
此时馆内由于古南风之死,情势已逐渐失控,屈羽、秦世忠等人,与赵俨一并燕使,正针锋相对,而身为国舅、又肩负王命本应维护邦国利益的钱士英竟默默站在了赵俨身后,战战兢兢。
“赵侯爷,燕国是我东平上国,两国修睦多年,东平从不敢僭越半步!可谓心诚。今晨入城时,你等扰民伤人,此事权且不提,但如今古南风大人横死在此,你如何解释?难道在燕国眼中,我东平国人的命,如同草芥么?!古南风大人,如此国之大贤,在你眼中,也如此不值一提么?”
屈羽心中已是悲痛万分,如同咆哮的雄狮一般目光如炬,如天雷之怒,作势欲下。
赵俨此时却好像若无其事,如刚屠了一鸡狗般,嘴角微翘、神色从容:“一文士而已,国相何须如此动怒,哦不,在你们东平,应称作君相。”
口吻戏谑无比,赵俨开始双手不停地揉搓着,又换了腔调:“此贼满口悖逆之言,辱我燕使,辱及我大燕皇帝,瞧那地上的剑了么?此贼刚刚趁我不备,夺我佩剑妄图行刺于我!我再三容忍,出于自卫只不过轻轻推了他一下。哎!幸亏陛下护佑,此贼又年老昏花,竟撞到身后墙壁,苍天有眼,行不义之举必自毙!也罢,既然死了,就饶恕他谋反之罪,不必追究其家人了......”
“赵俨!你这卑鄙之徒!杀我东平国士!拿命来还!”一旁紧紧抱着身陨尸僵的古南风,正涕泪不止的秦世忠此时闻言立马怒不可遏,如发了疯一般怒嚎,放下那可怜殂逝的老者,双眼通红,竟是拔出腰间佩剑,作势要奔赵俨而去!
“住手!秦大人!”屈羽以身挡住前扑呐嚎的秦世忠,死死捏着他那仗剑的手腕。
赵俨面不改色,竟抬手鼓起了掌,眼里闪过一丝寒光,咄咄逼人道:“好好好,看来你东平真是要反我大燕了!来,你们一起上!今日我便替陛下,替大燕,杀尽你们这群谋逆之贼!”
说罢诸位燕使快步上前,剑锋尽出,直指屈羽等人。
屈羽一边控制着冲冠眦裂的秦世忠,一边已是心神大乱,未曾想今日之事,眼看竟到了万般紧急且逐渐无可挽回的地步!
从相府议事起众人之争,到如今驿馆内古南风横死,与赵俨水火不容,东平苦苦经营八十余年与燕国的关系,怕是自今日起便要破裂,甚至两国亦有可能再起刀兵......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