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气氛徒然一转。 跟在后面的扬州府官员们,气息一滞,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前面的知府大人。 面对突然从太孙嘴里钻出来的问题,邓永新显然有些跟不上太孙的思维。 他抿着嘴,皱着眉,沉吟着,思索着。 良久之后,方才开口:“下官觉着,是因为太孙此次出京,身边未曾带随行宫女伺候……” 说完,邓永新抬起头,小心的观察着太孙的表情。 还是叶英发之前在和风阁里的那一套解释。 朱瞻基有些不满,脸上的笑容收敛,淡淡的看向邓永新:“邓大人,此处是扬州府衙。” 提示的已经很明显的。 这扬州府衙,是你邓永新的老巢。 你在这里,还有什么不敢说的? 邓永新感受着来自于皇太孙的隐隐逼迫,无可奈何。 他深吸一口气,斜眼看了眼,被太孙拉在身边的花锦官一眼:“回太孙的话,太孙前几日在朝堂上,言称要在两淮募捐两百万两白银,供给南疆十数万大军钱粮军饷。 两淮盐务上,官府觉得此事困难,两淮盐商今年的盐引已经购买,大抵会借口再无多余银两。 所以……所以叶大人送来花姑娘……是……” 话说不下去了,他缓缓低下头。 邓永新几乎就差,将两淮盐务上的各方人,不愿意给钱的话说出口。 朱瞻基脱口而出:“所以,叶英发是将借送进花锦官,来抚平我后面可能的怒火?” 美人难消。 邓永新目光转动,无言自明。 朱瞻基点点头,终于是再次露出笑容:“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人吗?” 一定要讨厌叶英发那个狗官! 邓永新猛的一抬头,目光灼热的看向皇太孙。 朱瞻基笑着:“本宫最讨厌谜语人!你邓永新不是,刚刚说了真话。叶英发大概是,不想给钱,却要做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。” 太孙厌恶叶英发了! 邓永新心中大喜。 朱瞻基的话,却是接着出口:“但是,本宫想知道,你邓永新,倒是是个什么样的人?要说真话,不要和我打谜语!” 邓永新流露出一丝茫然。 他有些不解,皇太孙为何会这样询问自己。 他是什么样一个人? 自然是大明朝的忠臣! 但…… 这样的回答,显然不能符合太孙心中的要求。 邓永新见皇太孙,没有追问的意思,心知这是在等自己想好了回答。 太孙来扬州是要钱的。 叶英发和都转盐运使司,早就和两淮盐商勾结在一起了,这是两淮公开的秘密。 巡盐御史万高,也不过是糊墙的而已。 大事放过,小事抓紧。 时不时,揪出几个私盐贩子,砍杀流放了事。 所以,他身为扬州知府,要替太孙分忧,要为朝廷要到两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。 但南疆不可能用光两百万两白银。 那就是,皇太孙要清理两淮盐务。 甚至是…… 大明盐课! 身为两榜进士,为官多年,高居扬州知府的邓永新,一旦静下心来,思路瞬间打开。 盐课是肥肉。 但也是一柄能伤了自己的刀。 邓永新心中浮出一个最不好的结论。 皇太孙要借此次北上两淮,专办两淮盐务之计,将每年朝廷在两淮的盐课,提高两百万两! 唯有如此,才又在朝廷定下一个这么高的数额。 也才会,带着一整个幼军卫千户所来扬州。 也正是因此,才又了刚刚那么一问。 因为皇太孙,在扬州需要有地方官府的支持。 扬州府和两淮都转盐运使司不合,这是很明显的事情。 这是权力的争斗。 皇太孙不可能去拉拢执掌两淮盐务的叶英发。 所以,他邓永新,就是最好的选择。 叶英发能借着执掌两淮盐务,插手扬州府的事情。 那么他邓永新,也能借扬州府的地位,插手两淮盐务的事情! 一瞬间,自觉终于想明白的邓永新。 当即就纳头跪在了地上。 “臣,扬州知府邓永新,唯太孙之命是从。” 他邓永新是个什么样的人? 是个对皇太孙,唯命是从的人! 是皇太孙的人! 后方。 一众扬州府官员,纷纷惊愕。 没有想到,短短顷刻之间,府尊大人就已经是纳头跪拜,向皇太孙俯首称臣。 此举,非是僭越,也无大逆之意。 太孙本就是宗室。 储君之储。 亦是君。 但邓永新俯首称臣,则意义非凡。 这是投靠。 官场上的邓永新,往后是要被打上皇太孙烙印的。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要是明天皇太孙揭竿而起,再来一场靖难。 就算他邓永新没有参与。 事后,一样会被株连。 他们对视一眼。 上至扬州府同知李浦泽,下至推官何介,自知此时众人皆要表态。 然而,明府已经率先表态。 他们同样是,断无可能说出反对的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