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四章 从大明除籍【万字更新雄起!】-《天下第一逆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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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声音,低沉的从他的嗓子里钻了出来。

    眼睛有些模糊。

    那是因为,双眼已经被血水糊住了。

    但王博厚还是看了清楚。

    是皇太孙来了!

    跟在他身边的人,穿着一身能让小儿止啼的飞鱼服。

    该是那个跟着太孙,来到江都城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才是。

    叫什么名字来着?

    叫罗向阳!

    在旁边,是两淮巡盐御史万高。

    看到万高冷着脸,王博厚呵呵的笑出了声,有些别样的意味。

    万高自然也注意到了王博厚的反应,他低低的冷哼一声,挥挥手。

    从他的身后,走出两名文书小吏,手拿着笔墨,坐在了一旁的桌案前。

    这是要记录口供了吗?

    王博厚心里想着。

    口供,自己必然是不能说的。

    如今,他想拖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转运使叶英发下水。

    他不怕死,但他害怕,自己的家人会因为自己今日说出口的话,而成为刀下冤魂。

    “王博厚,锦衣卫缇骑,此时已经去你家了,将会带着他们暂住扬州卫大营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说了一句,手里捏着一块刚刚掏出来的丝巾,交给身边的罗向阳。

    罗向阳上前,脸色如常的走王博厚的眼前。

    罗向阳的左手掐住了王博厚的下巴,右手拿着太孙交给的丝巾,不太温柔的在王博厚的脸上擦拭着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。

    该是吐一口血水才是吧?

    王博厚心里想着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这么做,闭着眼,任由对方粗暴的擦拭着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少顷,脑袋一沉。

    王博厚缓缓的睁开眼,看向站在眼前不远处,依旧在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皇太孙。

    他不由的仰天长叹。

    “太孙如何知晓,他们会拿罪民家小为质?”王博厚终究还是问了出口。

    “话本里,可不都是这样写的?”朱瞻基淡淡的反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王博厚顿时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是啊。

    话本里是这样些的。

    话本里还有写到,做了坏事的人,总是会被惩治的。

    想来,叶英发此时若是知晓此事,大抵会怒不可止。

    叶英发一旦怒火中烧,会做什么?

    大概,曹礼那混账玩意,又要做前唐房家子,院外守门的旧事了。

    哈哈!

    想着这二人可能会上演的事情,王博厚不由的发出笑声来。

    因为笑的太过开心,王博厚的两眼都流出了泪来。

    红色的。

    是血泪!

    “我说!”

    笑声停歇,王博厚定定的看着皇太孙,郑重开口。

    听到王博厚愿意交代一切。

    朱瞻基不由觉得有些落寞无趣,他点点头,背起双手,转身向着牢房外走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阳光很刺眼。

    夏蝉很吵闹。

    热浪滚滚,晃动着朱瞻基的衣摆。

    脚下是一条蚂蚁行军队伍,正在搬运着不知究竟的事物,向着一旁的墙角过去。

    忽然,一片黑影,出现在蚂蚁队伍上空。

    扑通。

    一片烟尘,飞溅开来。

    蚂蚁们的行军队伍,被一只靴子拦腰斩断。

    靴子抬起,然后落在一枚气味很重的果子上,踩着果子在地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线,画出一个不太圆的包围圈来。

    输送利益的链条,被彻底的打断。

    留在后方的蚂蚁们,乱作一团,却无处可去。

    “所有的事情,都交代清楚了。两淮盐务官场整体崩塌,官商勾结,内外勾连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如何?”靴子的主人在询问,靴子则是在包围圈里,一步步的蚕食着,留下一片片的尸骸。

    “流血不止,血尽而亡。”

    靴子停顿了一下,悬空在大抵上,造出很大很大的一片阴影。

    最终,靴子还是落在了包围圈,最后的一片地。

    全军覆没!

    “收敛遗体,妥善料理。”朱瞻基面无表情,让一旁禀报消息的罗向阳,猜不出太孙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是,已经交代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拍拍手,跺跺脚,看向罗向阳:“既然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到了,就按照计划行事吧。

    命扬州卫接管江都城防,封锁城门,无令不得出入。

    命幼军卫开拔,分赴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门、两淮转运使叶英发府邸、晋商曹礼府邸等相关之处。

    命……让孔彦缙于扬州府衙设宴,宴请扬州士林清流,研习圣贤文章。

    命扬州知府邓永新,召集两淮盐商,于和风阁吃酒,就说乃是本宫请客!”

    整个江都城、扬州、两淮,在这一刻,好似被一张天网笼罩,网口正在扎进,网底正从水底下升起。

    网中。

    丰富精彩。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简单而沉着有力的回答,罗向阳左手掌心,抵着腰间的绣春刀,疾步而出。

    少顷。

    江都城大动。

    青天白日之下,江都城门尽数关闭。

    扬州卫大营,官兵齐出,接管城防,巡视城中各处要害。

    做客扬州的太孙亲军幼军卫,分拨数队,奔赴城中各处目标地点。

    刚被衍圣公教训了一顿的扬州士林清流们,各自收到了衍圣公的请柬,纷纷招呼家中马车,再次齐聚扬州府衙。

    因之前被转运司衙门召集,尚未离去的两淮盐商们,还在城中观望。

    徽商代表丁志明、张建白,率先而动,带领着大小徽州商贾,前往由扬州知府邓永新邀请,太孙做东的和风阁。

    直到这个时候。

    王博厚已经很清楚,皇太孙这一次来两淮,究竟是要干什么了。

    皇太孙是要杀叶英发!

    他就不是为了那两百万两募捐银子。

    他为的是,整个两淮盐务场上,所有的利益!

    王博厚第一次觉得,若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,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他已经预感到,今日大抵是要交代在这里了。

    死亡的气息,从未如此的接近过。

    他不恨皇太孙,也不恨锦衣卫,甚至连两淮巡盐御史万高,他也生不出怨恨来。

    他恨自己。

    恨曹礼。

    恨叶英发。

    往日里,在两淮呼风唤雨,腰缠万贯,富可敌国,到头来却不过是独自无助的,在这幽暗的牢狱之中痛苦的哀嚎着。

    王博厚已经记不清,自己第一次见曹礼是什么时候了。

    也记不清,自己是怎么拿到了第一笔,总数一万的盐引,然后三万,五万,十万。

    王博厚更记不清,自己会将两淮盐场的事情,亲自交到由曹礼带来的倭寇手上。

    他只记得,家中的妻儿老小,被叶英发派出的黑衣人,吓得蜷缩在地,苦苦求饶。

    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他就已经知道,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脚上是透体的铁钉,王博厚却已经感受不到痛苦。

    双臂被钉死在木架上,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。

    阳光!

    阳光下,只有自己的影子。

    影子。

    越发的飘渺虚无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王博厚。”

    “抬头。”

    牢房里,层层铁栏被推开的声音,传入王博厚的耳中。

    随着,是一身呼唤。

    王博厚机械般的抬起头,嘴角拖出一条血丝,悬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,低沉的从他的嗓子里钻了出来。

    眼睛有些模糊。

    那是因为,双眼已经被血水糊住了。

    但王博厚还是看了清楚。

    是皇太孙来了!

    跟在他身边的人,穿着一身能让小儿止啼的飞鱼服。

    该是那个跟着太孙,来到江都城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才是。

    叫什么名字来着?

    叫罗向阳!

    在旁边,是两淮巡盐御史万高。

    看到万高冷着脸,王博厚呵呵的笑出了声,有些别样的意味。

    万高自然也注意到了王博厚的反应,他低低的冷哼一声,挥挥手。

    从他的身后,走出两名文书小吏,手拿着笔墨,坐在了一旁的桌案前。

    这是要记录口供了吗?

    王博厚心里想着。

    口供,自己必然是不能说的。

    如今,他想拖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转运使叶英发下水。

    他不怕死,但他害怕,自己的家人会因为自己今日说出口的话,而成为刀下冤魂。

    “王博厚,锦衣卫缇骑,此时已经去你家了,将会带着他们暂住扬州卫大营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说了一句,手里捏着一块刚刚掏出来的丝巾,交给身边的罗向阳。

    罗向阳上前,脸色如常的走王博厚的眼前。

    罗向阳的左手掐住了王博厚的下巴,右手拿着太孙交给的丝巾,不太温柔的在王博厚的脸上擦拭着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。

    该是吐一口血水才是吧?

    王博厚心里想着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这么做,闭着眼,任由对方粗暴的擦拭着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少顷,脑袋一沉。

    王博厚缓缓的睁开眼,看向站在眼前不远处,依旧在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皇太孙。

    他不由的仰天长叹。

    “太孙如何知晓,他们会拿罪民家小为质?”王博厚终究还是问了出口。

    “话本里,可不都是这样写的?”朱瞻基淡淡的反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王博厚顿时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是啊。

    话本里是这样些的。

    话本里还有写到,做了坏事的人,总是会被惩治的。

    想来,叶英发此时若是知晓此事,大抵会怒不可止。

    叶英发一旦怒火中烧,会做什么?

    大概,曹礼那混账玩意,又要做前唐房家子,院外守门的旧事了。

    哈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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